“打铁?这声音,这动静......铁匠莫不是双臂有千斤的神力?”
林竹贤心头大惊:听这打铁的声音,十分响亮,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。想必抡锤的铁匠定是神力非凡。
白芷月也脸上变色:这股打铁的力量,仿佛不是人力为之。
大夏王朝有不少力量型的猛将,不过据林竹贤和白芷月所知,没有人能把铁锤轮出这样的力道。小小的铁匠铺内,竟然卧虎藏龙?
“呵呵,林老先生见笑了,这是陈某和张闻西兄弟造出来的蒸汽锻压机。动静很大吧?”
陈处墨微微一笑。
“蒸汽锻压机?竟有如斯威力?”
林竹贤嘴里喃喃自语。
在陈处墨的带领下,他和白芷月走进铁匠铺。只见两台古怪的机器连接在巨大的炉子上,伴随着炉子里的水烧开,蒸汽的力量传导过一套杠杆和滑轮组成的机关,驱动大号锻锤,“铛铛铛”的重重击打铁砧上的铁器,震得屋子都在颤抖。
几个工人拿着巨大的铁钳子,夹着烧红的铁器,放在铁砧上不停锻打。
“原来如此!竟能想到这种妙法,难得!难得!”
林竹贤想凑过去仔细观看,早被陈处墨拉住手臂,提醒道:“林老先生,危险!”
古人制造铁质工具,最初是用人力抡锤锻打的。陈处墨的“蒸汽锻压机”,非但能够提高打铁效率,还能制造出品质更好、质量更好的工具和武器。
“闻西,给老先生演示演示,打个朴刀的刀头!”陈处墨扭头看着一旁的张闻西,大声下令。
“大人,遵命!”
张闻西抄起铁钳,从旁边的火炉里抽出一块烧红的铁块,放到锻锤下,变化角度,来回锻打,没到十几下,一个刀头的形状就基本成型了。
“厉害......”
林竹贤连连称赞。
兵器或农具,若是由铁匠手工抡锤锻打,起码得上百下才能成型。倘若这种“蒸汽锻压机”能在大夏军械制造局推广开来,大夏王朝的武备可就能提升好几个档次了。
“县尊大人,咱们青牛县的一百二十多名乡勇,已经都用上了十字弩。大家都反映,十二尺长的长枪不太好用,想换成五尺左右的朴刀。”张闻西对陈处墨说道。
“哦,这个是我设计的不合理。毕竟县里的乡勇顶多只是缉捕盗贼、打打山贼,军阵器械用得不太熟练。把长枪缩减到一人高,再多搭配点朴刀吧。”陈处墨摆摆手。
白芷月惊问道:“十二尺长的长枪?那岂不是有两人高?”
“对啊,倘若对面的装甲骑兵冲过来,正好结成长枪方阵。”陈处墨开心地笑道。
方芷寒也不禁莞尔:“真是大材小用。青牛县连山贼都绝迹了,顶多有几个盗贼劫匪,还让乡勇举着十二尺的长枪迎战,杀鸡用牛刀,不怕人笑话。”
陈处墨也是尴尬的一个劲搓手:自己穿越前,“世界古代文明大战”之类的即时战略游戏玩多了,老想把乡勇按冷兵器军队那个方向设计。
实际上,乡勇的军事素养不高,压根不需要费这么大劲设计什么武器搭配。甚至连装备的弩,也有些多余。
林竹贤倒是眼前一亮,对陈处墨说道:“陈县令,你打造过十二尺的长枪?可否拿来让老朽一观。”
陈处墨一使眼色,张闻西跑到门后,拿出两个长枪枪头,递给林竹贤。
其中一支枪头,长约一尺,边缘开锋,既可以突刺,又可以切割。
另外一支枪头,长约一尺半,没有开锋,截面呈三角形,异常结实。
“这是陈某设计的锥枪,放弃了切割的功能,专职破甲。倘若对面是重甲骑兵,刀砍不动,箭射不动,只要给他一记锥枪,保管把重甲扎穿。”陈处墨认真的解释道。
“有点意思......”
林竹贤把玩着两支枪头,嘴里啧啧称赞。
历代以来,中原王朝都要面临着北面蛮族的压力。千年以来,中原王朝在资源和冶金方面占据优势,蛮族虽然骁勇,护具和武器却处于落后的状态。
大夏王朝比较不幸,西北和东北方向都有“蛮族”压力。
西北方向的对手“鞑靼人”,是较为纯正的游牧部落,以皮甲和少量锁甲为主,精通骑射。
东北方向的对手“乌桓人”,结合了游牧部落和渔猎部落的特点,掌握了冶金技术,在骑射的同时,还大量装备了重甲,更难对付。
“陈县令,老夫有点问题,想和你一起探讨。”林竹贤的态度愈加恭敬。
“林老先生,但说无妨。”陈处墨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。
“假设一下,倘若有一万蛮族军队迎面而来,六千重甲骑兵正面冲击,四千骑射手袭扰,你该如何应付?”
林竹贤目光闪烁,缓缓问道。
“哈哈,这就是大将军的研究讨论的东西了,我一个县令,犯不着琢磨这个。”陈处墨没心没肺的笑道。
方芷寒在一旁说:“据城防守。”
长久以来,大夏的确是这么做的。蛮族缺乏攻城器械,往往无功而返。
“哎,城池再大,也不能容下全部百姓、全部粮草嘛。人家劫掠一番回去,得了好处,下一次还会来的。周而复始,老百姓还过不过啦?”陈处墨摇头。
“给他们点钱。”张闻西在一旁插嘴。
陈处墨在他头顶劈了一掌,笑道:“投降派,该打!”
“陈县令,老夫观你思维敏捷,不同凡响。这个问题有些唐突,还请你不吝赐教。”林竹贤对陈处墨一鞠到底。
陈处墨赶紧扶住了林竹贤。他心里一片雪亮:这姓林的老家伙不是一般的乡绅、富家翁,必然是个大人物。这是在考陈某啊!
“一万蛮族骑兵,又能如何?我杀他们,如同儿戏。”陈处墨呵呵笑道。
“吹牛。”方芷寒白了他一眼。
“只管出城迎敌。三样法宝:十字弩、破甲锥枪、万刃车。管教他们一万个来,一万个死。”
陈处墨神色刚毅深沉,似是胸有成竹。

